仁达石刻主尊大日如来
昌都地区是西藏吐蕃时期石刻分布最多的地区,探寻这些石刻,似乎是对“唐蕃古道”沿途各个节点的考证。而在当地的传说中,石刻的形成都与文成公主进藏的故事紧密结合;或是暗合历史,或是牵强附会;千年的时光早已让古道的样子模糊,但会说话的石头还在传递着吐蕃时期藏东艺术的余温。它们是汉、藏、印等艺术交流的典范,也是佛教在藏东地区宏传的一个辉煌的时期。
香堆乡的向康大殿
仁达石刻位于察雅县香堆乡。千年的重要交通节点,因现代察雅县定县址烟多镇及川藏公路的绕行,让它寂寞少许。著名的香堆向康大殿位于香堆乡的中心,它是座坐西向东的藏式二层平顶楼。主殿面宽7间,进深5间,中央由2根长柱托起天窗,以便采光、透气。
向康大殿的壁画
察雅人叫弥勒佛为“向巴”,向康大殿的主殿内自然主供弥勒佛与八大菩萨。主殿的形式是藏族早期典型的回形走廊式殿堂。信徒在此进行供养时,僧人会在弥勒佛前吹响大海螺。海螺声浑厚低呤,与晕暗的充满酥油味道的殿堂一起,构成立体的光怪陆离的虔诚画面。虽说是吐蕃时期弥勒佛,但在近千年信徒们不断涂金彩绘下,与大昭寺的十二岁等身像一样,已然没有吐蕃的韵味了,更像元明的塑像。主殿前面的经堂是年扩建而成的,其四壁与弥勒佛的回形走廊上的壁画也应是当时所绘。在红劫之时,主殿被改成香堆乡的粮食仓库,壁画因此而相对保存良好。
向康大殿相传为吐蕃时期的石刻
向康大殿的南殿也是一个重要的朝圣所在,里面供奉着大日如来,据说也是吐蕃时期的遗存。大日如来头面为倒三角形,瘦削、高发髻,只是经重绘已难见其原始气象,不过还能依稀看到他庄严肃穆,悲悯众生的神情。
文成公主路过香堆的影塑
一个与我同时在殿中朝靓的信徒向我介绍,这个是文成公主进藏时留下的一块石头自然生长而成的。文成公主安全到达拉萨后,它就自显于香堆农田上,护佑自察雅县的芸芸众生。文革时,红卫兵们来破四旧,把它的头割下,然后准备砸碎。有个信徒眼疾手快,一脚把佛头踢到屎坑里去;前几年,恢复宗教信仰,大家又把佛头捞了出来,重新安放上。仔细看佛像,脖子上还有一道细微的痕迹。听了这段故事,看着眼前金壁辉煌的弥勒佛,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触。不过听了这个故事中,再看没有吐蕃时期风格的大日如来,产生了此大日如来不是“原配”的感觉。
向康大殿的佛传影塑
南殿四周帖有影塑,内容有文成公主进藏出行图,佛传故事等内容。其中在佛传故事的内容里,塑出吐蕃时期的赞普形象,这是参观南殿另一个不容错过的精彩之处。
香堆乡境内另一个著名的吐蕃时期的遗址----察雅仁达丹玛摩崖造像及石刻,它是藏东昌都一个确定为吐蕃时代的造像及铭文,对于研究吐蕃时期昌都地区的*治、宗教、法律、文化及书法雕刻艺术均有重要的意义。它据香堆乡约三十公里,近年来,国家斥重资修通了到它的公路,让想参观的人免去徒步、骑马之苦了。
仁达石刻之龙王
仁达丹玛摩崖造像位于角克寺上方约十五公里的丹玛山崖上。由于深藏于远僻之处,常人难以到达,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被发现之前,一直默默无言。但十分可贵的是,藏汉文史书都曾提到吐蕃时代的这一珍贵遗物。
仁大石刻八大菩萨之善相金刚手
《西藏王统记》载:“尔时,汉女公主同吐蕃使臣已行到邓马(丹玛)岩。曾于岩石上刻弥勒菩萨像一尊,高约七肘,《普贤行愿品》两部”。]《贤者喜宴》说:“之后,公主和主仆在康地等候噶尔时,将《普贤行愿品》卷首及八十肘的佛像刻于岩石上”。从石刻的铭文上看,以上记载与实际勒刻年代有误,但有佛像和《普贤行愿品》等石刻艺术则是符合实际情况的。晚期汉文史书也提到这一遗迹,《西藏图考》记:“仙女洞在官角(贡觉)路旁,千仞石壁中露窗隔形,其下依岩作碉房一间,内有石碣,仅存‘大番国’三汉字,余模糊不能读”。
角克寺向巴活佛,仁达寺为他的属寺
向巴活佛的对仁达石刻的介绍比生硬的资料生动多了。他说,当年文成公主一行跋山涉水,取道察雅地方前往拉萨,曾在风光秀丽的仁达稍事休息,公主喜欢这块地方,逐以非凡的造化与功德,在丹玛悬崖上显现出大日如来佛和八大弟子像。同时又运用法力,如同西天大圣孙行者那样,拔几根头发往山上一吹,顷刻间在原本光秃的山脊上长出大片森林。当地百姓即采伐森林,按公主之愿望修建了仁达寺,用以供养佛像。
如向巴活佛所言,虽然仁达石刻周边都是喀斯特地貌的大石山,然而*使神差似的在石头上长满了绿油油挺拔的云杉。石刻刻在两条小溪的交汇处,从左侧的河流上走,可以到昌都县城,从右侧流往前走,就是觉贡县城了,在古时,应是一个交通要道。在石刻的外面,建有如北京四合院格局的小寺院仁达寺。仁达寺原为角克寺的分寺,其所在的山叫爱邦卡,为当地的大神山,据说在龙年时,转一圈神山的功德与转遥远的冈仁波齐神山的功德一致。不知是爱邦卡神山是因石刻而成为神山,还是因神山而凿刻石刻呢?
飞天与铭文
石刻刻在一个相对平整的石壁上,为高浮雕的大日如来与八大弟子。主尊大日如来著三叶高冠,冠叶较为紧凑、圆润,胸臂、腰腹、四肢比例合度,坐姿稳定,选像让人感受到瑜迦禅定者肌体的内在力量,有印度笈多及波罗早期的佛造像风格成分,这种内聚力度是后世造像难以模仿的。莲座为早期仰覆莲座,莲叶宽大,覆莲仅作为底边,以莲茎支撑,底下两侧为对狮,造形稚拙,极像两只狮面小狗。背龛为桃尖形,整个主尊造像置于框式龛内。框式龛最上方为汉式金瓦屋檐,檐下垂有用宝石串起而起的宝幔。两侧分列的八大菩萨完全是东印度波罗样式,都是三叶冠,上身裸露,佩有项链、臂钏和璎珞饰有璎珞;下身着彩条裤子,或舒坐,或半跌迦座,分成两排,竖直的位于大日如来两侧。其上方各有一与敦煌壁画中如出一撒的飞天,她们隐于云团中,一个双手持钹,一个手中的宝瓶正向下洒水。
飞天与汉字铭文
僧人见我是汉族,又十分